「出言成章」次等瑰夏·3
前役爱豆alpha冰×便利店柜员omega昊
*装平凡与假清纯
*披着abo皮的纯爱
*又名:emo冰的假期旅行日志
*背景含一定虚构成分 与现实有出入
*长篇废脑所以更得慢 喜欢还请多多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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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听到哔声后开始留言计费。”
「昊昊，你为什么一直不接电话？」
「你最近还好吗？听说你已经不在首尔了」
「今天警察过来通知说案件重启调查了！说不定能有新进展」
「……你还会回来吗？」
「我很担心你，听到留言请务必回复」
06
傍晚八点过半的安木海边，那轮难以忽视的火红落日已从遥远的海岸线坠落下去，随之显现的是银河挂在天上。成韩彬被章昊安置在沙滩旁竹竿搭成的景观棚下，坐着侧头仰望天空忽明忽暗的光点，想不起上一次看见这样璀璨的繁星是在什么样的情境。
一本正经念叨着夜游海边就一定得吃热乎泡面的章昊抛下嘴硬称自己吃过晚饭的成韩彬，端着冒着热气的纸盒，手腕上还挂了一个塑料袋，从快打烊的小卖部大叔那里多寒暄了几句才小跑回来，伴随着一路“唰唰唰”的响。
夜晚的风肆意吹荡，步履颠簸中扬起少年细软的发梢和肩上凌乱绕了两圈的围巾，裸露在外的脖颈让一股清淡又微甜的花香随之扑面而来，洒在成韩彬的鼻尖，就像一场润物无声的春后细雨，让他不自觉产生几分绻缱的依恋，心脏不受控制地跳动超过正常速率范围。
成韩彬猜想这是信息素的作用，无可避免。
“我开动啦。”
章昊落座，熟稔地摆出一次性碗筷，闭着眼双手合十，把年轻一代常被省略的餐前礼仪做得很规范。
街边的路灯离海有些遥远，为他们提供照明的只能是竹竿和木椅上缠绕的小灯串，成韩彬在暖黄的细碎光芒之中看着omega瘦削的脸颊和修长的手指，忽然发觉这样静谧又朦胧的氛围的确很像在约会。
他故作淡定地轻咳一声，百无聊赖地撑住下巴开始观察章昊吃面。
然后就看见在热气腾腾的碗前迫不及待动筷的omega不出三秒就被汤汁烫到，可怜兮兮地露出粉红的舌尖，眼泪汪汪地微微喘气。
他赶忙给章昊拧开了放在一旁的矿泉水递过去，收获对方一句软乎乎的“谢谢”。
与此同时，弯腰接过水的一刹那，章昊卫衣领口下的锁骨露了出来，很快又消失在韩彬的视线，只留下少年洋溢着笑容享用晚餐的脸。
成韩彬目不转睛地看着章昊，忘记了该掩饰一些。
被灼热的目光盯着的章昊终于没忍住，不自在地抬起了头，放下手边的筷子，向桌对面的人投去疑惑的表情。
成韩彬这才从过分陷入的专注中回神，有些惶恐地错开眼，看向自己垂落在腿边的手。
拧瓶盖时太过着急，瓶口溢出的矿泉水洒了一些，冰镇过的液体很凉，顺着万有引力的作用爬过指纹的脉络，最终在指尖留下难以忽略的痒意。
作为艺人常年重视身材管理，跳过一顿也不是什么难事，但他不知怎的开始感到有些饿。
前方蓦地传来一声轻笑，成韩彬抬头，措不及防撞上一双写满纵容的、亮晶晶的眼睛。
有点像今晚闪烁的星星。
omega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了起来，白皙的手腕举在半空中，俯身凑得比刚刚还要近，想要赠予这个裹得严严实实只能看到一双眼睛却又把所有目光都聚焦到他身上的、被发现后像一只委屈巴巴的小狗垂头丧气在一旁的alpha一个可口的芝士年糕。
“啊——”章昊示意对方张嘴。
成韩彬脑海里还在思忖着是否逾矩，行为却不听使唤，迟疑不过几秒，在对方犹豫着要收回手之前便摘下了口罩，接受了章昊的投喂。
裹着酱料的年糕有些辣，刺激着他的味蕾。成韩彬一边咀嚼，一边望回去，对方依旧只是在笑。笑里带有几分宠溺和纵容的意思。
“饿了就直说，不够给你买。”
韩彬想反驳自己并不是因为想吃所以才盯着对方看，却也讲不出口可供解释的其他理由，所以他只好认输，忍气吞声地接过筷子，慢慢吃起章昊分夹到碗里推过来的一小碟年糕。
“火鸡面里为什么会有炒年糕？”成韩彬突然反应过来哪里奇怪。
“小卖部大叔说要送给你的，倒了一份在面碗里，拦都拦不住。”
“送给我？”
“嗯，没错。”
“人这么好啊……”成韩彬遥遥望向小卖部的方向，刚想点头致意表达感谢，老板正好拉上卷帘门准备回家。
在店门口推着电动车的他注意到韩彬的视线之后热情地伸出双臂挥舞起来，扯着大嗓门用带着乡音的语调朝两人喊话。
“慢慢吃，吃了散散步昂！牵牵手亲亲嘴，深更半夜大海边粘乎点儿没人看得见，年轻人就该大胆腻歪！叔先走啦！”
“嗯——李叔拜拜！”
章昊语气淡定，挥起右手扬声回应，目送对方沿着公路驶离了海边，转头却对上成韩彬一张呆愣的脸。
韩彬的耳根都红透了，支支吾吾拼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他才意识到送的年糕不是因为单纯的热情好客，原来是招待晚辈对象的意思。
江陵人说话也远比他想的直接。
从小在首尔圈里长大的成韩彬习惯了韩语隐晦不明的弯弯绕绕，对于这种不带拐弯的直白措辞还没能适应。
章昊有些讶异成韩彬会是这样的反应，穿得一身黑看着生人勿近，实际上完全禁不起逗。反差得过分可爱了。
他笑吟吟地伸出食指，轻轻戳了戳对方握着筷子无意识凝滞在空中的手，“韩彬呐，你在害羞什么？”
成韩彬这才正色，恢复了表情管理后摇了摇头，“不是，只是有些没习惯。”
“那你可要加油哦。”章昊语气平平，用筷子捞起最后一勺面细嚼慢咽，看上去根本不信。
成韩彬不着痕迹地挑了挑眉。
于是浑然不觉的章昊在吃完后放下碗抬头的瞬间，视线突然被洁净的白色挡住了一截，意料之外的柔软触感抹过嘴角，携着几分体温的热度。
还伴有恍然闯入鼻腔，霎时变得非常浓郁的尤加利叶气味。
成韩彬动作温柔地用纸巾帮自己擦去了嘴角的一小点油渍。
眼神专注且深情，细长的睫毛忽眨，优越的侧脸近在咫尺，再迟钝自卑的人也能很轻易地瞬间沉溺在一种被珍爱的错觉之中。
这次轮到章昊愣在原地了。
“都说了没有害羞。”
成韩彬慢条斯理地叠上手里的纸巾，语气自然，字正腔圆，看着因alpha信息素影响而面色潮红的omega，眼睛微弯，抿嘴笑得很无辜。
07
临时标记后的alpha和omega，信息素能且只能对自己的另一半产生影响。
大概是因为标记omega而导出了大量信息素，误打误撞地让成韩彬头痛已久的腺体信息素分泌异常问题暂时性得到了控制，他也不再出现头痛耳鸣等症状。
对于健康的成韩彬来说，此刻的抑制贴失去了必须使用的需求，与寻常无异，单纯作为了屏蔽信息素释出的工具。
从早上起一直乖乖贴在后颈的抑制贴让成韩彬的信息素失去了存在感，但并不代表这个a级alpha的信息素没有效用。
alpha的信息素当之无愧是其引以为傲的武器。
瞎得瑟的omega章昊忽略了这一点。
在目前唯一能对自己信息素产生影响的omega身边撕下抑制贴的成韩彬就是故意的。
章昊强忍着被挑动起的情欲，艰难地抑制住自己想要alpha抱住自己甚至做一些更粗暴的事情的生理冲动。调整了好几轮呼吸，才能不动声色地把自己扰乱的心绪平整回去，朝成韩彬鼓了鼓腮帮表示不满。
“知道了，信你还不行嘛。”
他吃瘪地投降，韩彬颔首表示接受。
“起来，吃完了就去走走。”章昊收拾完垃圾倒入垃圾箱，没好气地叫上alpha，提起之前的塑料袋闷头就往海边的方向冲，也不管不熟悉路的成韩彬到底跟没跟在他的身后。
见章昊一直没有回头的打算，成韩彬勾起嘴角，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
害羞的到底是谁啊。
成韩彬油然而生出了乐在其中的感觉。
一开始本没有对旅行能够改变心理状态这回事抱有什么莫须有的期待，但因眼前这个名叫章昊的omega，他开始觉得江陵之行有趣起来。
不会被任人认出来围作一团时刻担忧维系现场秩序，不必留心眼面对每一个笑脸相对的人是否另有所图，不用忍受病症带来的偏头痛。
也不需要游艇出行，自由潜水，特产采买，景点观光。
比起旅行，更像一场出走。
从纷扰的城市逃跑，藏匿去无人问津的地底深处，化作一块凝固在时间缝隙之间的琥珀。前提是和有且只有的羁绊，散发着成韩彬信息素气味的章昊一起。
夜色愈浓，海也渐渐睡去，只有轻柔的浪花还在悄然流淌在昼夜温差编织出来的薄雾之下。
成韩彬迈着七十五厘米每秒的步子，踩着章昊的倒影，追随着如梦般浅淡缥缈的白花香气。
心跳不快，头脑也不昏沉，只有愉悦的笑挂在嘴边，宣告着此刻情绪的细小波动。
他走一半陡然停下脚步，忽然意识到常年困于鲜花与掌声、闪光灯与新闻头条的自己，内心一直茫无头绪却又极度渴求的，原来只是这些。
只是像这般神闲气静又稀疏平常的时刻。
并没有留意到身后人的驻足，甩着塑料袋的章昊还气鼓鼓地在前面踢着路边的贝壳慢无目的地瞎走。
看着对方像一只被抚摸后防备逃窜的流浪猫一样可爱的反应，成韩彬失笑，突然就动了几分更想欺负他的念头。
他不介意让对方再手足无措一些。
无论台前幕后都被称赞具有天使般善良的品质，大概无论粉丝甚至家人都不曾得知自己竟然还有这样坏心思的一面。
成韩彬开口叫住了章昊。
“哥。”
“嗯？”
“要牵手吗？”
章昊顿住了脚步，回头用瞪大的眼睛看向成韩彬，很惊讶的样子。成韩彬则眯起眼睛，笑得游刃有余，很有经验似的。
“不是说想要相爱的感觉吗？”成韩彬几步迈到章昊的身侧，向他伸出一只摊平的手，“那就应该牵手吧。”
章昊迟疑了一瞬，垂头一边偷瞄着韩彬，一边小心翼翼地把藏在卫衣长袖里的手搭在了他的掌心，才发现对方的体温是那样热，就像是和煦的春日温暖的太阳光。
而在成韩彬看来章昊的手是那样小，就像是小猫的爪子一样柔软。
08
两人牵着手走在海浪的边沿，素来能说会道的章昊此时沉默的时间更长了，温度在两人的手心之间传递。
成韩彬看了一眼对方红彤彤的耳垂，终于强忍着收起了逗弄的心思，轻咳一声，搭起话来。
“哥为什么会开便利店？”
“是我妈妈生前盘下的门面，暂时还没想好怎么处理，正好我没别的事情做，就先代理经营。”
“啊…抱歉，不该问的。”
“没关系的。”章昊摇了摇头，自顾自说了起来，“其实这份工作也挺好，人际关系不复杂。”
成韩彬听罢，想了想自己的工作，迟缓地点了点头由衷地表示认同。
正当他思酌开启下一个话题如何才恰当时，章昊忽然记起了挂在手腕的塑料袋。
“啊对了，这个。”
从成韩彬的手掌里抽回手的章昊面对对方投来的疑惑目光，在塑料袋里翻找出图案花哨的纸盒展示给他看。
“铛铛铛，烟花！”
“差点都忘记买了它了，我们去那边放吧？”
“城里的孩子应该很少能见到它。”
章昊嘀咕着，把手里那盒东西丢给韩彬保管，扬了扬手里的打火机，引着对方去临近海浪的更暗的地方。
成韩彬无意识蜷缩起尚有余温的左手，然后才回过神来，用右手翻转盒身，认出是仙女棒。
距离上一次放烟花大概是小学时候的记忆了，确定当练习生以来长假期间成韩彬没离开过首尔，也就接触不到学生旅行都会体验的烟火聚会。
在沙滩边，成韩彬用一只手挡住海风，配合章昊努力用打火机点燃二人手里握着的仙女棒。
须臾之间，两簇火花在他们的指尖上方亮起，烟雾缭绕中映出两人同样俊俏的脸庞。
一支仙女棒燃烧的时间只有9秒。
但这转瞬即逝的浪漫其实释放了180亿次的火焰，比银河系的星星还要多。
“好漂亮！”
“嗯，确实很漂亮。”
成韩彬和章昊都笑了，没人不喜欢观赏美好的事物。
但在下一支仙女棒点燃之后，章昊在这星星碎屑般灿烂的光影前眼神却不自觉漂移向身旁人的脸，才发现对方不知何时早在悄无声息地关注他。
9秒。
不知是不是离得近的关系，咖啡花和尤加利叶的气息又交叠在了一起，并且有愈发浓郁的倾向，完全盖过弥漫在空气中焰火残留的二氧化硫。
8秒。
他们的视线碰撞在一起，却没有一个人愿意让。
7秒。
6秒。
鬼使神差地，成韩彬避开拿仙女棒的那支手，抱住了章昊。
而章昊也同样环住对方的后背，回应了这个突如其来的拥抱。
5秒。
4秒。
3秒。
成韩彬忽然想起小卖部的大叔说的那句“深更半夜大海边没人看得见”。
他稍稍支起身子，距离太近，身高又所差无几，额头快和对方的抵在一起。
2秒。
没有酒精，也不是药物作用，那只能怪罪于信息素和昏暗的夜晚过于暧昧的氛围。
成韩彬的视线渐渐落向了章昊嘴唇的位置。
1秒。
仙女棒的焰火应声熄灭，海上的灯塔旋转的指明灯还没能转动到他们这一边。在漆黑的夜里，只有星光倒映下泛绿的海水拍打在岸边的浪花半明半暗地照亮着二人的侧颜。
“好了，可以了。”
alpha温热的吐息近无可近，章昊却微不可察地错开了脸，退出了这个如冬日艳阳般暖和的拥抱。
在呼啸的海风中，额前的发丝被凌乱地吹起来挡住了视线。
他感到庆幸。
因为这样，成韩彬也就无法看到他忍不住红了的眼眶。
章昊其实没指望成韩彬能装得多么像爱他，他只是想给自己多年来绵绵不绝无限积攒的爱意一个仅此一次的出口。
但成韩彬显然是处理情感关系的优等生，他太擅长展现爱人的样子。
见面，牵手，拥抱，成韩彬把对粉丝能够做的事情都对章昊做了。
再多的，就不用了。
10.
晚上十点。
从海边回来后，章昊以便利店的兼职生今晚请假所以要代值夜班为由，留成韩彬一个人在家里睡。
“缺什么再来店里拿，我不会回来，你放心睡床。”
换完店员polo衫的章昊丢下这句话火急火燎地离开屋塔房，踩着帆布鞋“噔噔噔”逃也似的跑下了楼。
成韩彬也远没有他表现出来的那样淡定，目送章昊离开后才松下口气，有些腿软地扶住一旁的书桌。
深更半夜，孤a寡o，肢体接触果然就会出问题。
他的心脏不能自已地狂跳，想起伴随着耳边的海浪声，月光下的章昊微微仰头素净的那张脸。
距离太近，他才发现对方的眼下有一颗小小的痣。
在omega面前的他情不自禁地产生了一些没经过大脑的念想与举动，被对方躲过之后他才意识到当时是想亲他的。
很不应该。
独自站在狭小的房间里清醒过来的成韩彬羞愧难当，捂着脸谴责自己的爱豆失格。
但没等到他想出办法如何在满足对方提出的要求的情况下依旧能秉持职业道德与对方保持一定的距离，章昊就比他还要自觉地避嫌了。甚至让成韩彬怀疑白天里胆大包天地说要自己爱他的那个omega不是他。
一晚上都没见到章昊，但能闻到章昊的床单没有散去的咖啡樱桃信息素气味。
第二天明显睡眠质量欠佳的成韩彬顶着久违的黑眼圈洗完脸，双手撑在盥洗台上，对着镜子旁章昊的洗漱杯深深叹气。
看了眼手机屏幕，清晨六点三十七，成韩彬想着他应该去晨跑，通过运动来调整一下不对劲的状态。
这时候，密码门锁的提示音响起，杯子的主人回来了。
韩彬回头看去，只见章昊像只受惊而炸毛的兔子一样在原地跳了一下。
“啊哈哈…韩彬，你醒啦，真早。”
和成韩彬交换了空间用地的章昊拿上换洗的衣服关上了浴室的门，两人擦肩而过时，韩彬又闻到了omega身上那股幽静的香气。
成韩彬不喜欢白花调的香水，闻着会头晕，但他又喜欢现在章昊身上的气味，他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如此的自相矛盾。
计划去晨跑的成韩彬举着打开的airpods盯着浴室门的磨砂玻璃里那个脑袋圆圆的人影，半天没舍得挪动脚步。这时候门又开了。
章昊换了一件清爽的白T恤，和成韩彬对视了一眼又马上把视线撇开，拎起衣帽架上的帆布包看起来一副要出门的模样。
“那个…我今天要去一趟市场，”章昊欲言又止地张了张嘴，再开口声音有些怯怯的，“你，你白天可以忙你的事情，晚上再回来我们一起吃饭，可以的吗…？”
成韩彬本暗自决定要和章昊保持一定距离，现在也的确是最好的划线时机，双方默契地各退一步，就可以相安无事地度过临时标记期。
但他又实在讨厌如今尴尬又疏远的状态。
在可控范围内和对方亲近是能够被允许的，成韩彬想。
于是他合上airpods揣回了兜里，对着手已抚上门把手即将离去的章昊开了口。
“不能带我吗？”
“什么？”
“市场，可以带上我吗？”
“……你想去？”
“嗯。”
章昊捏住帆布包带的手指紧了紧，他看向目光坚毅的alpha，像是下决心又像是在给自己打气地吸了口气。
“那好吧。”章昊终于又朝成韩彬笑了，他的眼睛是标准的狐狸眼型，笑起来会有一点上挑，但既不妩媚也不显城府，倒是有着少年该有的神采奕奕，“如果你愿意的话，就一起去吧。”
11.
“小社长！今天很早啊！”
“嗯嗯，李老板早！”
“昊昊，有段时间没见啦，还是胡萝卜和鸡蛋？”
“今天要大葱和蟹味菇。”
“啊呀，看来要做顿好吃的啦。”
“嘿嘿，是。”
“多送你两块嫩豆腐！煮丰盛点，吃好喔！”
“小昊——今天怎么带着人呀？你对象？”
“哈哈哈…是的…”
“送你点桃子，回去一起吃呀！”
“啊呀太客气啦，谢谢！”
“章小社长，今天可以配送吗？”
“最近是兼职生在送，打店里的座机电话就好。”
“好嘞好嘞！”
在便利店吃过饭团作早饭，两人一齐出门了。
清晨七点多的江陵中央市场早已苏醒，吆喝混杂着搬运货物的动静，熙熙壤壤的热闹。
戴着鸭舌帽还围着n95口罩的成韩彬在烈日下感到闷热无比，又因鹤立鸡群的高瘦个子，任谁看都是菜市场里最为突兀的怪人。
但比起他，更惹人反响热烈的反而是明明步履不停想要径直穿过街巷的章昊。
小菜店，蔬菜摊，水果店，香料馆。
目睹着章昊不停弯腰问候寒暄的模样，成韩彬觉得就算类比自己的小型fan meeting也毫不逊色。
最后，提着一大袋食材的两人终于驻足来到市场角落的水产区。
“小昊来啦，今天鱼很新鲜哦！”
“慧真阿姨早，我想买点牡蛎～”
章昊的语气意外地很甜，成韩彬还是第一次听见他这样讲话。
“哎好，真乖！便宜给你称两斤品质好的！”显然，这样软绵绵的语调对于水产店的阿姨也同样很受用。
“谢谢阿姨。”
“旁边这位小帅哥穿这样会很热吧？”老板看着始终沉默的成韩彬压得低低的帽檐，朝着章昊挤眉弄眼地小声八卦，“是谁呀？昊昊男朋友哦？”
“哈哈哈，”章昊点了点头，“是的。”
“幸福的呀。”阿姨和蔼地笑着，目光飘远似在回忆，“你妈妈在的话，应该也会很放心。”
“为什么呀？您觉得他看着很靠谱？”章昊有些诧异地瞟了眼捂得严严实实的成韩彬，还以为会被误会成在和社会不良分子在交往，准备解释对方紫外线过敏的话都已经停在嘴边了。
“他很喜欢你呀，这不就够啦。”
“阿姨这是怎么看出来的呢？”
“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你看，还不喜欢呀？”
成韩彬微怔，在章昊错愕回头看过来的瞬间，才有些局促地轻咳了一声，撇开了视线。
又来了。
这种不受控制下意识盯着章昊看的行为。
但是，有那么明显吗…？
成韩彬抿了抿唇，既懊恼又不解。
而章昊只是大度地跟老板一起揶揄地笑了两声，应和了一句“可能真的很喜欢我吧”，便轻轻抓住成韩彬的袖口，很自然地带他离开了店里。
“我不是…”成韩彬脱口而出想要解释什么，却不知道有什么好解释。
好在章昊什么也没问，也没有回头看他，单纯捏住他的袖口想要从越来越拥挤的人潮穿梭过去。
看着对方后颈在T恤领口下时隐时现的牙印，明明在鱼龙混杂的市场里根本捕捉不到那股白花香气，成韩彬的心不受控制地再次加速跳动起来了。
从一处路口猛地右转，韩彬被拉进了巷与巷之间安静的缝隙，那里有供人休息的塑料椅。
“你在这里等我一下。”章昊说完这句话，丢下帆布包就跑远了，成韩彬甚至来不及问要等多久。但他回来得很快，因跑步而凌乱的发丝在光影交接的巷口折射成透明的金色，韩彬强忍住了上手把它抚平的冲动。
“这个，给你。”
一支草绿色包装的雪糕挡住了成韩彬继续看章昊的视线。
章昊刚刚原来是专门跑去给他买了这个。
“那边人多又太晒了，剩下的我一个人去买就可以了。”章昊扬了扬下巴示意了一下对面街巷的方向，韩彬顺着望过去，依稀辨别出是游客常光顾的小吃街与花鸟市场。
“你在这里乖乖吃雪糕不要乱跑哦，我马上就回来。”
章昊嘱咐完正要抬腿离开，却听见坐在狭窄的过道小小的四角塑料椅上腿都伸展不开的alpha没忍住笑了一声。
“怎么了？”
“你刚刚说的，好像电视剧里会出现的台词。”
“什么…？”
“不是有那种嘛，主人公小的时候去儿童乐园，被父母抛弃的剧情。”
“大人们通常安慰式地买一个好吃的给小孩，说着'不要乱跑马上就会回来'，却再也不会回来的桥段。”
“你会回来的吧，昊爸爸？”
成韩彬说完，乖巧地开始拆起手里的雪糕包装，眼睛却还是仰头望向章昊的状态。
alpha坐在暗处，omega站在明处。
这个乱叫辈分的男人似乎丝毫不觉得多有负担，眼眸里的光明又亮，是人间烟火气的市场里最珍贵的稀世宝石。
“嗯，当然会回来。”章昊积极受理了这句玩笑话，他抬手摸了摸成韩彬细软的头发，感受着对方突然僵硬的动作，笑得那样温柔，“我们宝宝要乖乖的哦。”
脚步声走远，直到融化的雪糕黏腻的液体滴在韩彬的虎口，他才惊慌地回过神来，拉下口罩手忙脚乱地舔了一口。
零度的冰碴解去了持续良久的闷热，浓郁的甜蜜中带着一丝微酸。
雪糕是草莓味的。
12.
约莫过去了45分钟。
成韩彬在这段时间里一直反反复复地点开手机屏幕确认时间，中途还有几条没心思回复的经纪人诸如“江陵必打卡的10个网红景点”这类推文分享信息被他不耐烦地从锁屏窗口划去。
说着马上就回来的omega终于舍得回来了。
等久了的alpha想要佯装不满，刚伸出想要环胸的双手却立即被一束用牛皮纸包住的鲜花截住。
“不好意思，等久了吧，帮咖啡店的宋姨买蛋糕排了好久的队…”
“送你一束花赔罪。”
“原谅我吧，韩彬呐。”
omega气喘吁吁地擦掉额头的汗珠，弯腰扶着膝盖，抬头冲对方讨好似的咧嘴笑了笑，让等待的韩彬一下子转换完了所有的心情。
章昊送了成韩彬一束茉莉。
爱豆成韩彬人生中不知收到过多少次花。
鲜花，干花，永生花。
玫瑰，雏菊，郁金香。
数不胜数。
但没有任何其他陪衬和装饰的茉莉似乎还是头一次。
浅棕色牛皮纸的包装太过简洁，只有一根细细的麻绳紧紧围了好几圈在花枝的位置。
但茉莉结结实实地盈满整个纸面，新鲜的叶子绿油油的，盛着细碎的露水，圆润的乳白色星星点点看上去还没有睡醒。
成韩彬用指腹点了点其中一朵待放的花苞，一股淡雅的花香飘散开来，和章昊身上的有一些相似，但又不完全一样。
“茉莉的花语是什么？”
“有很多。”
“那你送给我的是哪一种寓意？”
章昊听到对方意有所指的问话，怔愣住了，垂下眼睑，一时没有回答。
送君茉莉，请君莫离。
茉莉在很多国家都象征着忠贞、纯洁、永恒与唯一。
它的香气可以维持很久，就算失去也能靠残留在手心的那一缕馥郁想起曾经拥有时的记忆。
章昊不喜欢留不久的东西。
但他也深知世上不存在什么隽永不变，除了无声流淌的时间。
赋予再多的意义也不过只是人类一厢情愿的妄想而已，并无讨论的必要。
所以他最终只看了一眼成韩彬捧在怀里的茉莉，就转过头去，指了指路对面的鲜花集市，语气平淡地解释了两句。
“没有什么特别的。”
“因为它只要八千韩元，其他的至少一万一。”
即使心口不一。
To be 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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