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言成章」次等瑰夏·5
前役爱豆alpha冰×便利店柜员omega昊
*装平凡与假清纯
*披着abo皮的纯爱
*背景存在虚构 与现实有一定出入
*本章1.3w+ 江陵剧情线结束
*设置了一个适合同步听的歌单
*爆肝不易 喜欢还请多多赞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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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是因为标记期的发情热已经过去了吗？
从人群聚集的社区活动室回来的章昊身上有陌生alpha信息素的味道。
还不止一个。
成韩彬看着章昊后颈那道有些消褪的牙印，无意识舔了舔后槽牙。
他的表情没能控制得很好，冷淡的眉眼配上没有摘的口罩有一种生人勿进的可怕气场，让不明就里的章昊动物直觉忽然敏锐，忍不住瑟缩。
“刚刚在和谁打电话？为什么那么久？”
“啊…你说政县吗？是我关系很好的朋友。”章昊回想起刚才的通话，短促地笑了一声。
韩彬却看得更烦躁了，但他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好不满的。
也不知道胜负欲是从哪里提起来的，完全抑制不住。
“那我呢?”
“嗯？”
“我也是哥的朋友吗？”
当标记消失以后，我们之间还剩什么呢？
我怎么做才可以成为你口中一提起就能忍不住笑着说“关系很好”的人呢？
又要怎么做，我才能被允许成为你眼中更特别的存在呢？
抛开更长远的不谈，现在的我，哪怕只是当下的这一刻，我能勉强算得上你的朋友吗？
成韩彬忍不住施力抓紧了手里的手机，坚硬的外壳勒住他的指骨和掌心，摁压成不正常的殷红。他的眼睛一刻不眨地望着章昊，空气中尤加利叶的味道充斥着苦涩。
但下一瞬，章昊的反应却全然出乎了他的意料。
“你，你不是…”
omega听完他的问题，张皇失措地眼神闪躲，回答的间隙下意识想用手捂住变得绯红的耳朵，却还是被韩彬全然捕捉。
好可爱。
alpha咬了咬下嘴唇，忍住想要勾起嘴角的冲动，伸手故意抓住了omega想要拼命掩饰的手腕，“不是什么？”
他的语气那样虔诚，就像是求知若渴的学生，没有任何的坏心思。
“不，不是朋友。”
倘若单拎出句子来理解，分明是划清界限的表达，但章昊支支吾吾的语气是那般软糯，就像是小猫的爪子在他的心口又挠了一下。
焦躁的情绪一洗而空。
成韩彬还是没忍住笑了，亮闪闪的眼睛微弯，笑得很漂亮。对方的手腕还被他握在手里没有松。
不是就不是，谁爱做谁做。
21
“那什么…”
“嗯？”
“明，明天我们一起出去玩吧，”看着对方明眸皓齿的笑，紧张到六神无主的章昊好一会儿这才想起来要和对方商量的事情，他生硬地岔开话题，“可以吗…？”
alpha听罢有些意外，“去哪里？”
“襄阳。我借了政县的车，可以开车带你去，刚刚电话里也就是在拜托他这个事情。”章昊小心翼翼地抬眼观察了一下对方的表情，解释起来，“那里有个寺庙很灵，我想顺便…”
“好啊，去吧。”
车程不算太远，风景很好，游客也不多。
实际原因是我想去还愿。带着你一起。
章昊苦思冥想的诸多可行性借口还停在嘴边没说完，结果对方想都没想就已经颔首同意。
而站在成韩彬的立场而言，他认为这不能怪自己欠考虑，omega满怀期待的眼神实在是让他很难生出拒绝的念头，他有充分的借口能在心底给自己开脱。
只不过转念想到章昊不仅拜托别人借车还要摸别的alpha摸过的方向盘的样子，他那不服气的情绪又上来了。
于是成韩彬挑了挑眉，提出了唯一的诉求，“但是车得我来开。”
章昊有些疑惑，但也没反对。
他点了点头，就这样干净利落地定下了。
22
傍晚在便利店随便应付了一餐，和兼职生交代完工作之后，章昊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家，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alpha坐在书桌前的背影。
先行告退的成韩彬离开店里之后似乎哪儿也没去，已经乖乖洗漱完毕，正垂头阅读着白天读了几页就睡着的那本书。
即使是松弛的场合，成韩彬的的坐姿也还是标准的端正，他的背挺得很直，修长的手指一丝不苟地捻起书页的一角，翻动留下轻柔的响声。
一侧的落地灯是柔和的暖阳色，打在韩彬的肩头落下棉絮般模糊又虚幻的影子。
章昊看着此情此景，恍惚了好一会儿，站在原地不敢动。
好像假的。
好像梦。
他好害怕出声就会打断这场幻境。
下午的时候李政县在电话里的警告还言犹在耳。
“元旦那天去洛山寺，哥挂的祈福带就是给他求的吧？”
“…嗯。”
“真巧。”
“是，我也没想到。”
“借车给哥当然没问题，可是…人家回首尔之后还搭理你么，哥就这样往上贴。”
“没关系，有现在的相遇也足够了。”
“别陷进去。”李政县最后吐出一口烟，望了望快暗下去的天色，难得在和章昊的通话里正儿八经地提出年下者的告诫，“迟早要走的，所以你千万不能陷进去。”
章昊当然知道。他有什么看不清的呢？
临时标记的维持时间对于身体素质良好的omega来说不过就7天，他能够很清楚地感觉到alpha的信息素正在以越来越快的速度夜以继日地从身体里褪去。
他想留也留不住，唯一能做的就是数着一分一秒地过日子，清醒地知道今天已经是第4天。
本就是因为失误而捆绑在一起的关系，难道还能指望这样的起因能孕育出什么忠贞不渝的爱么。
用信息素为借口勾引对方上床，用孩子做威胁一打二闹三上吊？
只会成为对方的累赘，章昊做不来，也没必要。
因为这对别人来说或许奏效的蠢事，在成韩彬的场合，只会被坚定地划分到不被允许的范畴，然后杀伐果断地从苗头开始铲除干净。
他是一个随时有能力销声匿迹，转眼就变得遥不可及的人。
美好的时间总是稀缺又短暂，但得上天眷顾拥有这一瞬也足够让人感激涕零了。
在这须臾的光阴里，章昊能做的不过仅有用眼睛努力去记录下每一秒、每一帧，所有的回忆。
梦来的，求来的，骗来的回忆。
梦是溯回首尔初春深夜的街口惺惺相惜的十几岁。
求是新年伊始的洛山寺虔诚又无望的每一拜。
骗是爱得病入膏肓却装聋作哑布下未曾相识的弥天大谎。
但此刻正在创造的回忆，却又那般真实，捋平章昊心底所有不甘心的褶皱，试图让他在最后把所有久久不肯放的执念都卸得妥帖。
因为听见门口动静的成韩彬因为他的出现而回头了。
那个人从专注之中转过头来，仰着身子冲傻站在玄关的章昊笑得慷慨又包容，就像是春日的向日葵那样暖哄哄。
“回家啦？”
他的话很简单，章昊却鼻尖一酸，忽然很想掉眼泪。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看着omega泫然欲泣而皱作一团的脸，韩彬着急地起身向章昊跑过来。
室内唯一的一盏光线随着他匆忙的动作投在墙上变得斑驳陆离，他就像是神明降世于世间，捧起渺小人类的脸。
“是分离焦虑发作了吗？我这就给你信息素。”
望着一言不发的omega，alpha慌不择路，眼里写满了无法掩饰的担忧。
章昊有点开口想吐槽对方的夸张，但他又实在不想撞破这珍贵的场面，于是他把脸埋进了韩彬的怀里，模模糊糊的话语从胸口的位置传来。他破天荒地感到委屈。
“嗯，要信息素，要很多，非常多，最好全部都给我。”
头顶传来指腹摩挲的温暖，章昊感觉得到alpha的手掌从他的后脑勺一直抚摸到了后颈的位置。
对方微不可察按压了一下那个浅浅的牙印，没有指责他的胡言乱语，反而有些宠溺地叹了口气。
“给多了又发情了怎么办？哥哭起来好难哄。”
不等章昊抬头反驳，房间内的尤加利叶气味循序渐进地浓郁起来，充盈但又克制，不参杂任何过度逾矩的情欲，是独属于成韩彬的温柔。
omega再一次感叹在这个信息素操控理智的社会里居然还会有这样善良又纯净的灵魂。
这样如阳光一般灿烂的灵魂，它的主人是成韩彬，把章昊不安的心妥善安置在了一个柔软又暖和的空间里。
上天啊，谢谢你。
谢谢你让我异想天开的愿望显灵。
章昊在这个转瞬即逝的拥抱中笑得知足，但他不知道的是，成韩彬同样在这静谧的几分钟里目光深情。
“明天还要约会，今天早些休息吧？”
“唔。”
头顶传来的嗓音动听，像洒了一层糖霜的草莓蛋糕，绵软又细腻，章昊有些舍不得地退出了这个拥抱，语焉不详地应了一声。
约会。
原来成韩彬也会觉得这些行为可以被定义成约会。
“章昊。”
这是alpha第一次连名带姓地叫他的名字，章昊心动又困惑地抬头应了一声。
“嗯？”
“和我约会就这么高兴吗？”
成韩彬轻轻揉了一下章昊的脸蛋，触感比想象之中还要软，就像是在捏一朵似开未开的玫瑰。
花瓣起初是如玉的洁白，慢慢的，开始泛出浅浅的粉。
他的信息素带给omega的那种清苦味已经更淡了，浆果的酸甜味隐隐约约地弥散，在漆黑的夜晚有一些挑逗的因子在里面。
被触碰的瞬间而绽放这朵小玫瑰，捂住了放不下的嘴角，蒙在手背下的声音变得模糊起来。
“嗯，高兴。”
他答道，坦诚又笃定，目光炯炯，就像是真的很爱成韩彬。
让扮演爱人故意撩拨又不能避免自己心动结果的alpha自惭形秽。
23
翌日一早，暗绿色bronco准时停在章昊家楼下，倚着车门的李政县脸色很臭地仰头看向正在下楼的二人。
穿着清爽的白T恤、戴着一副款式精巧的墨镜笑得一脸斯文的成韩彬，以及跟在他后头，穿着白色运动外套把拉链拉到最高、低头看上去腼腼腆腆的章昊。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说实话挺般配。
嘁。
李政县侧头啧了一声，收拾好表情之后伸手想把车钥匙递给走过来的章昊，结果对方却朝另一个人的方向努了努下巴，“给他。”说罢转头就往副驾驶的位置钻。
李政县皮笑肉不笑地把钥匙换了个方向递出去，看笑容可掬到无可挑剔的成韩彬看出一包子气。
“你开过几回车么？要么我送你们得了。”他语气不善，朝这个不靠谱的游客提出质疑。
“不必，我车技挺好的。”成韩彬眼睛眯了眯，觉得没必要和章昊的朋友过多计较，还是和和气气地保持微笑。
但坐上车之后打方向盘倒车的动作就算不上和气了。成韩彬单手灵活地转了两圈，调整到行驶道路的方向准备出发时，不忘扬下车窗，食指把鼻梁上的墨镜拉下来一点，朝李政县点头致意，“谢谢你的车，政县呐。”
话音刚落，还不等章昊和车外的alpha道个别，他就一脚油门踩了下去。
被甩了一脸汽车尾气的李政县站在原地看着扬长而去的越野车，表情错愕地倒吸了一口气。
“哇…看这脾气大的。”
笑里藏刀，虚伪到不行。
就知道电视屏幕里的人绝对不能信。
24
李某人暗地里唾骂得很脏的成韩彬一路上喷嚏都没打一个，在坐在副驾驶的omega又是定时递水投喂零食又是交通指挥的悉心照料下，平稳地开车不到一个小时就到达了目的地。
被车窗外的景色震撼到的成韩彬忽然有些明白章昊为什么极力推荐带自己来这儿观光了。
这是一座建在海边的寺庙。
辽阔的大海和奇妙镶嵌在礁石之上的古建筑交相辉映，海风沥沥，悬挂在屋檐的铃铛发出清透的“叮咚”声，沁入心脾。
虽然成韩彬对求神拜佛不感兴趣，但依旧被眼前惊得说不出话来，再如何想用复杂的词藻描述此情此景也都会显得语言贫瘠。
成韩彬跟在轻车熟路的章昊后头一起跨过门槛，走进寺里，门庭冷落，却不衰破，院内的盆栽修剪得整齐。
他的目光被殿堂前屹立着的一棵苍天大树吸引，枝繁叶茂之中绑着数不胜数的红色丝绸带，随风漂浮在半空中，在薄雾淡去的晨曦照耀中落下如神女曼舞般绰约的剪影。
“你不进去么？”
殿门前的章昊转身询问仰头驻足痴望的成韩彬，对方冲他笑笑，摇了摇头，“你去就行，我在外面转转也挺好。我不信神祇，拜了也不会灵吧。”
于是章昊一个人进了主殿，留成韩彬在寺院里闲逛。除去偶然遇到几位面善的僧人双手合十同他问好，很难再看到其他人。
最后韩彬又绕回了那棵古老的大树，他把墨镜取下来别在T恤的领口，才看清丝带上的细节。
挂在树梢的红丝带飘飘荡荡，绝大部分的下沿都有香客们用水性笔写的字迹，不出意外都是祈愿的话语，后面还附有名字的落款。
「求事业有成 财源广进」
「希望我能考上S大！」
「新的一年希望能脱单」
「祝店里的生意越来越好」
「祈求阖家幸福 平安健康」
…
好多好多的愿望。
看起来大多是当地的百姓挂上去的。
成韩彬忽然很想知道章昊有没有写过，他的愿望又会是什么。
于是他伸手拨开一缕缕丝带，开始找寻起那个仅此一个的、熟悉的名字，却如大海捞针般艰难。
时间不停地在流逝，不知过了多久，韩彬还在不知疲倦地逐一翻动每条红绸的末端察看。
正当他徒劳无果，又往前跨了一步想要往枝叶之间更深的地方探去，身后传来的声音把他唤住了。
“韩彬？”章昊提着一个小小的袋子，站在不远处歪头看他，“你在找什么？”
成韩彬如梦初醒，放下了手里握住的东西。他从树荫处走了出来，每一步都迈得很慢，很沉，最后和章昊一起并立回阳光里了。
“没找什么。”
你为什么想要知道他的愿望？
知道了又能怎么样？
差一点。
差一点就要陷进去。
25
“这个，送给你吧。”
章昊把纸袋中的一个丝绒袋递给了成韩彬，他拿到手之后打开，里面是一个包装整齐的手链。
五颜六色的彩色石头串着细碎的琥珀色水晶，虽然很漂亮也很耀眼，但看上去有些女气。
alpha有一点抗拒，但也不算太多。
他很想告诉章昊没有人会送alpha这样的礼物，即使他很喜欢章昊出门还不忘给自己买礼物的行为本身。
“我知道你不信这个，就是想给你一份礼物罢了…”章昊摸了摸鼻子，自己也觉得有些强人所难，“你可以不戴，收着留个纪念也挺好。”
“哥袋子里其他的也可以给我看看吗？”
omega点头，递给了他，韩彬翻开发现里面还有一条深棕中带几分暗红的檀木佛珠。
“这条是给谁的？”
“给我自己求的。”
“为什么不送我这一条？我更喜欢它诶。”成韩彬委屈巴巴地望着章昊，撒起娇来信手拈来，仿佛要是对方同意换一条送给他的话他能一直戴到天荒地老。
“寓意不同，我的是求别的啦，送你不合适。”章昊被对方夸张的样子逗乐了，摆手笑着解释。
“为什么不合适？”
“不告诉你，反正不合适。”
“呀，太过分了…”alpha苦大仇深地撇了撇嘴，“那哥送我这条的寓意是什么？这总能告诉我吧。”
“如愿以偿。”
“好吧…这个寓意倒也的确…挺好的。”
“是吧？”
章昊笑着把袋子从嘟嘟囔囔的韩彬手里拿了回来，举起食指晃了晃表示着不换手链的事没得商量。
至于自己送出去的那条彩石手链对方会怎么处理，就不在他管辖的范围内了。
反正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他不过是想给予成韩彬祝愿，最庞大也最贪心的那种。
而现在，这份祝愿已经握在了对方的手中。
我希望你想做的任何事都能去做，想实现的梦都能成功。
希望你能继续回到那个又高又大的舞台，被人群和鲜花簇拥，做天底下承载万千宠爱的、最幸福的那个人。
即使没有我，也没有任何关系。
26
从寺庙出来之后，经章昊指路、成韩彬驾驶，两人去探访了一家非常地道的海鲜面馆，买单的时候就算是他千百个不同意章昊还是用一句“你还是学生”为由怼得成韩彬敢怒不敢言。
一开始顺水推舟伪装成学生身份真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身价数不清几位数的这位巨星朋友忍辱负重地连着吃了好几天软饭，气不打一处来，简直是完全找不着礼尚往来的机会。
他甚至有认真思考过回去之后以综艺节目录制粉丝福利为契机把章昊拐过来，在首尔市最奢华的那栋顶级酒店请他吃一顿大餐的可行度有多少。
答案大概率是零，首先对方根本就不认识自己，更别谈是自己的粉丝。这样做的结果只会让对方感受到被捉弄的愤怒。
愁云密布的成韩彬深深叹了一口气，跟上了章昊的脚步。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在海边上漫步，踩着沙滩上松软的沙砾不断留下更多的印记。
omega拿出了他那台款式老旧的手机，对焦拍着湛蓝的天空中翱翔的海鸟，还有拍打在礁石上汹涌澎湃的浪花。
手机无意间偏移，身着白色上衣拥有如画报般帅气到没有死角的alpha进入了画面里，还没等自动聚焦，对镜头向来敏感的成韩彬条件反射地往一旁躲了躲。
避开的动作太生硬，任谁看都会有些异样。
韩彬有些懊恼地轻啧了一声，正在想如何说出一个合理的解释，结果章昊完全没当一回事，还把原本想拍的明黄色瞭望塔拍下来，点开相册展示在了他的面前。没有人的照片排列整齐地出现在狭窄的屏幕里，一览无余。
“放心，没有拍到你。”
成韩彬垂眼看着和自己挨得很近的章昊，对方正在翻看刚刚拍好的照片，好像一无所知的样子，一边笑得单纯一边点头对自己摄影的构图表示满意。
但alpha其实不是第一次产生这样的错觉，或许对方早就认出了他。
可大概率是自己紧张过度了，毕竟对方不求回报、源源不断给予的好意骗不了人。
倘若知道自己是谁，何必还像对待一个平凡学生那样照顾？付之以虚情，借之以假意，为了金钱抑或名利，把成韩彬充分利用，将能薅到的价值全部榨干了才是。
但章昊以上的这些，什么都没有做。
他就像是在对待一个平淡无奇的普通人，对成韩彬的唯一诉求只有一开始的那句“想要相爱的感觉”，甚至也根本不计较他的完成情况如何，抛出条件后就倾囊相赠着自己这方的爱意，吃了多少亏都不知道。
世上哪还会有章昊这样傻的人。
倘若他不傻，要不是成韩彬很清楚今天还只是两人认识的第5天，能做到这个份上，倒真像是爱了。
27
“唔啊啊啊啊啊！！是限定款的雪糕！”
“想吃？给你买。”
“哥，快看！这个石头的形状好特别，绝对值得你拍。”
“确实呐，不同角度看好像还不一样呢？”
“天啊，是游艇！这个能坐吗？！”
“坐，坐。喜欢那个快的？那我就选这个票。”
从晌午逛到天黑，手机上的健康app都开始弹窗告诉他今日步数2万有余了，良久没有这样放松地开车环着沿海公路兜风，又丝毫不用在意他人眼光地简单乔装就可以游荡在观光点的成韩彬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在章昊无条件的纵容和陪同下有一些玩嗨了。
体力不支的便利店店长已经坐在副驾驶倒头就睡了，扶着方向盘行驶在回程路上的年下男有些自我唾弃地扶额。
22岁的人了，见的世面也不少了，不该这样的。章昊肯定会觉得自己像个咋咋呼呼的小孩。
成韩彬在心里无声呐喊，试图挽回点儿形象，于是在回到江陵后，对着迷迷瞪瞪的章昊发出喝酒的邀请。
“好啊，去吧。”头发岔着小树杈，脑袋像个苹果一样眼睛都还没完全睁开的omega解着安全带，幅度很小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一家很好吃的大排档。”
引着韩彬在熟人的店里坐下，被店长大伯眉开眼笑地不停过来敬酒的章昊对着第三盘加赠过来的辣炒五花肉推手表示婉拒，“够了够了，叔，真的够吃了。”
章昊平时的酒量其实是还行的，但大概是因为本来就有点疲惫，喝醉的时候表现出来的状态也最多只会变得不怎么说话，所以当他被酒量很好的成韩彬还有怀揣撮合后辈恋情之意的店长轮流灌了不知道几杯啤酒还是烧酒之后，毫无预料地“嘭”地一声一头埋在了餐桌上。
等他意识再次回笼的时候，已经被成韩彬架着手臂歪歪扭扭地走在了大马路。
“你醒啦？头疼不疼？”
“唔嗯？不知道……”
“早知道你不太能喝，我真不会让你喝酒的，对不起，都赖我。”
“才…才木有…乌能喝…！”
“哈哈哈，什么呀。”
成韩彬被对方口齿不清的模样逗笑了，依着omega手舞足蹈的动作把他放在了街边的公共座椅上，任由他随意发挥。
只见脱离束缚的章昊很快弹起身子直挺挺地站起来，不出三秒又就开始东倒西歪。
“头好晕……”
撇开韩彬想扶的手，完全醉了的章昊摇摇晃晃地在空气中摸索了好久，终于找到了个合适的支点靠着。那是刚刚被甩在一旁又被酒鬼赖上身的成韩彬。
因为靠得很近，韩彬能很清晰地闻到对方身上有些刺激的酒精味，但除此之外还有另一种更强烈的味道。
他的笑容在脸上僵住了。
有一点点咖啡的醇苦，但大概是因为醉酒的关系，更直观的是浆果的酸甜。
那是浓烈的咖啡樱桃的气味。
信息素的气味。
成韩彬垂头，抬眼朝章昊的后颈仔细端详，牙印都几乎看不到形状了。
他贴近omega的腺体用力吸了一口气，尤加利叶的味道聊胜于无，章昊的标记期就快结束了。
alpha的心就像在不停地往下坠，他不知所措，甚至一时冲动想自欺欺人地再咬一口下去把原来留下的痕迹覆盖住，留下新的标记。
这时口袋里的手机铃声忽然响起，不断震动的频率隔着布料传递到身体，让他猛地惊醒。
他一只手继续搂着章昊继续往家的方向走，一只手掏出手机看向屏幕。
「朴经纪人 未接来电（1）」
看了眼时间，凌晨零点十三。
这么晚也要打电话过来，给成韩彬一种非常坏的预感。
28
“韩彬呐！天大的好消息！”
把醉醺醺的章昊安放在床上之后，成韩彬不忘把被子给对方盖好，怕把他吵醒，走远了好几步，到房里靠窗的另一端，才给经纪人回电话。
拨号没响两秒就通了，听筒那头吵吵嚷嚷的，像是还在公司，经纪人情绪激昂的声音隔着麦克风传过来，韩彬又把手机音量按小了一些。
“…什么？”
“造谣的黑粉发的道歉帖你看到了吗？现在舆论形势一片大好啊！你猜哪家电视台找到我们谈合作？郑PD的综艺！你不是一直想上的嘛！”
“啊……”
“mnet的慢综，邀请你去做飞行嘉宾，就在后天录制，济州岛！”
的确是非常好的消息。
站在窗户旁边的成韩彬低头看了一眼窗台的一排茉莉，那是他前两天收到章昊送的花束之后认真插在一个个矿泉水瓶里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开过了，现在半垂着，看起来就快枯萎。
他一时没有接话，电话那头却还在滔滔不绝。
“我本来想开车来接你的，复出之前怎么说得去趟美容室，再做个新造型…”
“结果行程不知道怎么回事泄露出去了，粉丝知道都兴奋得炸开锅啦！我担心会有私生跟车不安全，只能安排你从江陵的机场直接飞。”
“明天白天的航班没买到，只有晚上的，可能会有点辛苦，抱歉啊韩彬呐。”
“…韩彬？”
“彬呐，你在听吗？”
“嗯，我在。”
“明晚七点零六的航班有没有问题？我提前带保镖到大厅等你，你可以自己去机场吗？”
“好的，我知道了。”
“我怎么感觉你情绪不高的样子，能复工了你不开心吗？”
“没…”alpha捏了捏恹恹的茉莉，收回了手，扯出一个笑来，“我很开心。”
电话挂断，房间里一片沉寂，只能听到悬挂在书桌上方的时钟微弱地发出“滴答”的声音。
成韩彬呆呆地看着床的方向站了很久。
床铺上方有一个小小的鼓包，不知什么时候翻了个身子的章昊睡得很安静。
在室内，信息素的气味更加清晰，也更加难以逃避。
咖啡樱桃的气味轻易地占了上峰，酸甜的果香很诱人，比尤加利叶的好闻太多，就像是春天的味道。
但是现在已经夏末了，距离春天早就过去很久了。
成韩彬挣扎了一会儿，还是没忍住向床的位置走去，然后像前两天一样，在床的另一端侧躺，从背后环住了章昊。
就算omega现在大概率已经快不需要他的信息素了。
深深叹了口气。
哪怕就一晚也好，原谅我还想这样抱抱你吧。
久旱逢霖的成韩彬或许对于情爱有罗列不完的期待，但当这样什么也不做，纯粹拥着章昊入眠的夜晚，也让他想永远停留在这里。
不必太多更深的触碰，只需伸手可得的彼端，一直有对方的存在。
即使他清醒地知道这只是他美好又奢侈的愿望，不是现实的最优解。
但本来，“永远”二字也不过是表达程度的副词，并非能够轻易跨越时间长河的誓言。
29
第二天清晨，章昊在宿醉中醒来，就见成韩彬坐在一旁的椅子，不知已经望了他多久。
开口的声音有些破碎的哑，但alpha还是笑着的，问章昊今天想不想一起去看电影。
“为什么突然想去看电影？”
“我想起来每次约会都是哥在安排，也想自己做主一回。”韩彬伸手把章昊凌乱的刘海捋直，语气轻软，“就陪我去嘛，看电影不是约会必修课吗？”
“可是我今天要去店里…”
“我刚刚已经下楼拜托兼职生再帮忙值一天了，她叫了同学一起轮班。”
“她居然同意？我以前临时有事求过她好几次都不答应啊。”
“嗯，同意啦。大概需要点技巧吧。”
成韩彬直接预付了超出市场价五倍还要多的日薪，不答应才奇怪。
浑然不知的章昊把头点了点，从床上爬起来洗漱，出门前还被alpha盯着灌了一整碗解汤，也不知道他到底几点起来煮好的。
韩彬开着导航，两人步行去的影院。工作日的白天属实没有几个观众，大厅冷冷清清的。章昊本想问成韩彬计划看的是什么电影，结果对方看上去比他还要没有头绪，眼神飘忽地随便点了一部观众席最空的就付了钱。
进场之前倒是没忘记给章昊买了一桶容量大到有些夸张的焦糖爆米花。
完全没有暗自责怪向来能言善道、笑容满面的成韩彬此时主动提出约会却又始终兴致缺缺地不太搭理人，omega对于能够和对方一起看电影这回事就足够感到开心了。
他用一整只手臂抱着alpha给买的爆米花桶，自顾自地“嘎吱嘎吱”吃着，就像一只窝在洞穴里的仓鼠，把大荧幕里变幻的影像看得入迷。
成韩彬却本身就沉浸在不知如何开口提告别和是否要和对方从此就这样断联之间抉择与煎熬，当看到电影画面开始的刹那，后悔的情绪又叠加在了里边。
不该选这个场次的。
屏幕上正在重映的俨然是他看过很多次的电影。
无论是大学课堂上还是公司组织的表演培训都拉过不下三次片，细到每一个镜头他都能记得的那部《La La Land》。
他本想借着电影的由头，在不那么死寂的环境里以更轻松的口吻告知omega自己即将要走的讯息，结果在这部注定悲剧的影片之下他颓然地更不知该在哪个节点开口。
章昊没看过这部片子。
洛杉矶的都市繁华得五彩斑斓，同频共振的男女主角邂逅后坠入爱河，荒诞滑稽的歌舞剧情惹得他捧腹大笑。
omega无法知晓成韩彬的内心活动，只是单纯地喜欢他选的这个约会事项。
电影过半，剧情从起承到了转，现在演到了哪一段韩彬其实并不太清楚，因为他总是分神，频繁地偏头盯着章昊看。
昏暗的光线一时蓝，一时橙，一时粉，打在omega小小的脸上就像是彩虹落在绽放的鲜花上会留下鲜明的印痕。
韩彬张了好几次嘴，却发不出一个音，欲言又止了数次，早已错过情节欢快的时机。
最后，是始终沉浸在电影中目不斜视的章昊先开了口。
“其实我知道哦。”
成韩彬怔住，有些僵硬地支起身子，望向认真挑捡着爆米花吃的章昊，“知道什么？”
“你要回去了，对吧？我看到了立在鞋柜旁的行李箱。”
“……”
“不用担心我。”章昊在昏暗的放映厅里，衬着荧幕朦胧的光，转头看向身旁哑口无言的那个人，“不必想太多，我都是自愿的。你不用…”
不用定义关系。不用负责任。不用想以后。
完全可以没有任何负担地把我留在这里。
章昊话说得委婉，停顿着没有说完，但并不影响成韩彬为他献祭式的无私奉献做完形填空。
他们就像同乘的旅人，列车到站，纷纷把行李架、座椅、折叠桌板等各个角落的东西都堆放出来，手比划着“这个是你的”、“这个是我的”。
拿完属于自己的物品，就要下车各奔东西，然后消失在人海里再也寻不到了。
成韩彬想说，或许等他回首尔之后，他们还可以做朋友。
反正他有章昊的电话号码，他可以等到不那么忙的时候再给他打电话，两人有机会的话完全还可以再见面。虽然一生不知能有几次机会，但只要两人都意愿相投的话，总归是，总归是能有办法办到的吧。
可是章昊现在的话明显表达着不愿。
这个人已经整理好了情绪，没有责怪，没有施压，只是利索地背好了自己的所有物品然后站起来，对着在即将靠站的列车上还傻坐着不愿收拾行李的成韩彬礼貌地握手，说，“这一路上和你相处真的很愉快，现在是说再见的时间了噢。”
电影院的电影不会因为个人的意愿而停止，它还在敬职敬业地、光怪陆离地放，就像不断闪回的走马灯一样。
没有一段台词的镜头一幕幕飘过，旋律悲伤的钢琴乐“叮叮咚咚”的敲着，在给主人公的结局做铺垫，也在给荧幕前的他俩做伴奏。
就算男主弹奏钢琴的手指最后一个键没舍得落下，曲子结束了就是结束了。“THE END”的画面明明白白，演职人员表缓慢地滚动出来。
全场灯光亮起，是散场的时间了。
成韩彬觉得心口的位置是那样钝痛。
他一直以为自己很明白爱是什么，很知道爱一个人是什么样，直到遇见章昊，才发现自己做得并不够。
一开始的他答应章昊那唐突的要求答应得那样轻快，那样想当然，觉得爱有什么难。
偶像成韩彬的爱，数以万计的粉丝唾手可得，但章昊不是粉丝，他要的不是那样的爱，成韩彬想要给的也不是。
怎样才能有资格遵循本心地去对待章昊，没有人能够为成韩彬答疑解惑。
直到时间流逝，感情早已超过可供修正的范围，名叫章昊的omega被刻在心里每一个呼吸都能想起，他才发觉爱真的好难。好难。
爱原来是奢侈品。
30
“我其实骗了你…我不是什么普通学生，也没资格谈恋爱…是我做错在先，也是我弥补得不够…”成韩彬在眼帘泛起薄雾的时刻艰难地试图开口，即使努力控制措辞，也还是语序混乱，正如他的心那样。
“那又有什么关系呢？韩彬啊，不要自责。”
“我才不在乎你瞒着我什么，我就是单纯地很喜欢你，我很喜欢有你在身边的这段时光，这就足够了。”
“所以，别再哭了。”
omega的声音是那样轻柔，他的指腹也是软的，小心地抚在韩彬的脸上，帮他把不断掉下的眼泪擦干。
像是天底下脾气最好的人，最不会责怪贸然侵犯又满口谎言的人，最不需要成韩彬在任何情况下道歉的人。
如果我是普普通通的大四学生，是真正只是为了游玩而来到江陵的旅客就好了。
要是我一开始就坦诚相待，一开始就换一个更寻常的相遇就好了。
在阳光明媚的海滩，观赏美景的都市少年alpha和当地年轻帅气的便利店店长omega，像天底下所有一见钟情的情侣那样坠入爱河，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在一起多久就多久。
就好了。
章昊是那个章昊，成韩彬却不是那个成韩彬。
什么样的偶像会被允许谈恋爱？
已经享受了金钱、名利、集万千于一身的关注与喜欢，还想贪婪地私藏一份卑劣的爱吗？
就算真的两情相悦又如何？章昊不会对他说出一个“不”字，但自己当真舍得让对方在见不得光的场合偷摸摸地见面，对着镜头违心地说出自己的恋人并不存在吗？
那大家都该多可怜。无论章昊、粉丝、同事还是自己，成韩彬能对得起谁。
章昊知道我的真实身份之后一定会讨厌我的。
成韩彬心如刀绞地想。
他是擅闯的游客，不合格的恋人，次等的偶像。
苦涩又干涸的尤加利叶配不上赤红鲜亮的咖啡樱桃，一个被肆意修剪插进花束任人观赏，一个沐浴着阳光自由生长在埃塞俄比亚森林的树上。
花枯萎会成为果实，叶枯萎就什么都不剩了，只会凋零。
碾落在成韩彬的心中那个不对外开放的，一片荒芜又贫瘠的土地上。
31
一直到遥遥站在出口处的保洁人员双手叉腰地赶人，章昊才千哄万哄地牵着哭得梨花带雨的成韩彬走出了放映厅。躲在洗手间的水池前把alpha红彤彤的眼睛擦得像个能见人的样，omega才终于松了口气。
他想过对方或许也会舍不得，但没想过对方会哭成这幅狼狈的模样。
章昊有些好笑地乐了一声，惹得成韩彬怒目相对，“你还笑？”
“那怎么办？我也得陪你哭吗？”
alpha吸了吸鼻子，有些气急败坏对方这幅没心没肺的样，但章昊哭的话他会更心如刀绞，所以这个状态倒也能接受了。
最后，章昊也只是笑着拍了拍韩彬的肩膀表示安抚，什么也没多问，既给自己留体面，也不给韩彬留负担。
下午在商场简单吃了顿饭，回去的路上偶遇了拍自助大头贴的地方。成韩彬想起之前章昊那没有一张人像照片的手机相册，主动扯了扯omega的衣角。
“我们去拍一张合影吧。”
章昊看了眼韩彬指的方向，垂头抿了抿嘴，没有动。
“没有留念，才能走得更好吧。”
嘀咕得太小声，韩彬没有听清，“什么？”
“没怎么，我不太喜欢拍照，算了吧。”章昊朝alpha笑了笑，委婉地拒绝了。
于是曾经有过临时标记，又同睡一张床，抱过不知道几回，又牵过好几次手的他们，除了彼此脑海中共同编撰的回忆能够说明这段关系真的存在过以外，几乎什么都没有了。
连一张照片，都没剩下。
32
傍晚，成韩彬自己拖着行李箱打了个车去机场。
到达的时候才发现行程还是被部分粉丝知道了，几十个粉丝围在不算大的地方机场显得有些秩序混乱，alpha有些庆幸最后坚持没让章昊送自己过来。
发现自己到场的安保人员反应很快地跑过来把自己围住，他的经纪人正在焦头烂额地打着电话沟通落地机场的秩序问题。
当看到警戒线之外粉丝们努力高高举起来的手幅时，成韩彬才有了更深的实感。
他要复出娱乐圈了。回到那个人声鼎沸的名利场。
现场的尖叫声不绝于耳，伴随着久违响起的闪光灯拍照声，成韩彬目不斜视地往安检通道走，他卡的时间很准，离登机不剩多少时间了。
每走一步，就离这个城市远一点。
脚下的步子越迈越慢，在经纪人的催促声里，他反而转头看向了身后的人群。
下一次偷偷过来的话，还能悄悄看一眼他吗？
是自己没让他来送别，所以最后一眼就是屋塔房外的天台上omega扶着栏杆望着他的那一眼了吗？
明明也就六七天，成韩彬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舍不得。
如果遇见的人不是章昊，是不是就会不一样。
他对于即将到来的失去感到恐惧和绝望，心存侥幸地一遍遍在人群里试图寻找到那张想见的脸，却一无所获。
就像回到了洛山寺的那棵祈福树下，红丝绸带纷飞，满个枝头都飘荡着无数人虔诚的愿望，他人的心思固然意义重要，但对成韩彬来说他想了解的就只有那一个。但他无论如何都找不到。
正当他慌乱的时候，人群之外传来一声发颤的大喊。
“成——”
“成——韩——彬！”
声音是那般熟悉，连名带姓，不偏不倚，似是纸飞机，飞跃熙熙攘攘，抵达人群簇拥的中央。
alpha不敢置信地抬头望去，此时在这个现场，他最想见到的人，同时也是最不可能叫出这个名字的人，就站在稍远的地方，喊出了他的全名。
章昊还是在最后的时候赶来了。
他气喘吁吁地咳嗽了好一会儿，因为成韩彬在看他，所以在场所有人的视线也都聚集到了他的身上。
瘦瘦高高的omega被这样看着也没有紧张和惊讶，平静地咧嘴露出整齐的牙齿，朝着像笨蛋一样呆滞在原地的成韩彬笑得灿烂。
他先是以平常的音量说了一句，又把双手捂住嘴角两端，用最大的力气喊了出来。
“要加油啊。”
“成！韩！彬！加油——！”
在场的粉丝听到这句含着哭腔的呐喊心如鼓鸣，想起了自家偶像这几个月以来受的委屈，那无辜被造谣而被迫陷入的低谷期，在互联网上人人喊打的悲惨境遇。现在终于通通都结束了。
“加油啊！”
“加油！你一定可以！”
“韩彬！加油！！”
“加油！永远支持你！”
“韩彬呐，你是最棒的！加油！”
应援声此起彼伏地响起，到最后异口同声地变成了那句“成韩彬加油”。
声势浩大，连部分不明情况的机场勤务人员都被现场的情绪感染，感动得有些鼻酸。
但成韩彬只看向章昊一个人。笑着转身离去的那一个人。
提醒检票的播报声响起，经纪人直接推着神游天外的成韩彬赶紧过安检奔去登机口。直到坐在机舱里，安全带的卡扣“咔哒”一声扣紧，始终咬紧牙关强装淡定的成韩彬还在不断回想omega转身的前一秒。
章昊唇齿张合，留下的那句没有喊出声的话，口型是“我爱你”。
To be 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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